第一三七八章 鲸鱼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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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龙须半翦，凤膺微涨，玉肌匀绕。木落淮南，雨睛云梦，月明风袅。自中郎不见，桓伊去后，知孤负、秋多少。

闻道岭南太守，后堂深、绿珠娇小。绮窗学弄，梁州初遍，霓裳未了。嚼徵含宫，泛商流羽，一声云杪。为使君洗尽，蛮风瘴雨，作霜天晓.

——《水龙吟·赠赵晦之吹笛侍儿》

海风柔和，海水荡漾，无数的海鸥围着渔船在打转，发出阵阵鸣叫。

辣椒是头一次见到这些海鸟，有些雀跃，“真可爱，它们为什么总围着船转？”

船老大道：“船上一般吃的东西多，它们经常来偷吃。”

“哦，原来如此。它们都喜欢吃什么？”

“大海之上，当然是吃鱼了！”

辣椒有些新奇：“鱼都海水下边，它们怎么吃？”

船老大也是一怔，“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辣椒杏眼圆睁，“我没来过海边，怎么知道海鸥怎么吃鱼？”

船老大过惯了多年孤寂的生活，突然间遇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顿时来了兴致，他笑了笑，黝黑的脸庞显得他那一口牙异常的洁白，“我告诉你，海鸥是这里最常见的海鸟，它们一般是成对或成小群活动。一般在海边、海港，或是在盛产鱼虾的渔场上，你会看见它们成群结队扎堆，要么游泳要么飞翔，其实就是在觅食。它们吃的鱼都是小鱼，你以为是这海里的大鱼啊？它可办不了！它们平时也吃昆虫，还有小虾、小贝类，贝类你知道吗？哦，知道，那就好，它们还吃耕地里的蠕虫和蛴螬，但平时还是以捕食岸边小鱼为主，也经常吃些岸边及船上丢弃的剩饭残羹。当然，有时也掠食其他鸟类的卵和幼雏，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辣椒瞪大了眼睛，“连自己同类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么残忍？”

船老大笑道：“小姑娘，还觉得海鸥可爱吗？”

辣椒一下子没有了刚才那股兴奋劲，再看向海鸥时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拘谨了！甚至有些害怕！她甚至担心这些白色精灵会突然变成魔教的乌鸦面目狰狞地扑向自己！魔教乌鸦钢牙铁爪，被它们盯上基本没有好下场！

庞十五突然道：“海鸥的肉好吃吗？”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黑衣少年会突然大煞风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是要替辣椒出口恶气！更准确的说是要替自己出口恶气！

船老大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庞十五，感到了一丝醋意，于是嘿嘿笑道：“年轻人，海鸥的肉可不好吃，发酸不说，而且全是筋，嚼不烂还塞牙，三个字，粗，酸，骚。而且海鸥除了以鱼虾、蟹、贝为食外，还专爱打扫船上人们抛弃的残羹剩饭，满肚子除了垃圾就是垃圾，你吃的下吗？”

庞十五面无表情地道：“猪吃的东西也不见得干净，大家不照样吃得不亦乐乎？”

船老大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兄弟，你这么说这就有些抬杠了！”他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刚直硬怼而生气，他知道黑衣少年刚才肯定是因为自己和那个红衣少女多说了几句话而心中不爽，他只觉得可笑而已。谁没年轻过？他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时，当年自己不也会为了心中的女孩和别人打架拼命吗？只不过时过境迁，经历过太多沧桑，再尖锐的棱角也会被无情的岁月磨平，他现在只想多打些鱼，卖个好价钱，把一家子人养活下去，所有的卿卿我我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平淡。他理解庞十五，所以他一点都不会因为庞十五没有好脸色而影响他的心情。

这时凤九霄哈哈一笑，“十五，抬什么杠呢，坐着老哥的船，还跟老哥抬杠，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这句话看似开玩笑，其实已经是在批评庞十五了！

庞十五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失态了，在辣椒面前自己好像总是无法控制情绪，好在刚才没太过分，他立刻开始弥补，对船老大笑道：“在下一时冲动，言语有些失礼，请先生见谅。”

船老大笑道：“说什么呢年轻人，谁还没年轻过？呵呵。”他狡黠一笑。庞十五亦嘿嘿傻笑。

船老大不得不佩服两个少年！黑衣少年“拿得起，放得下”，知错能改，前途不可限量！那白衣少年更是有着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符的沉稳老练，一看就不简单！

现在虽说宋军贴出了安民告示，但是因为前面发生了几件大事，全城其实已经开始了半戒严状态！这第一件大事便是刘鋹逃跑时引起的！当时南汉禁卫军在码头上为防止百姓逃离港口而射杀了不少人，当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和混乱，事后不少死难家属想借宋军进城之机报仇杀了刘鋹，这怎么能行？第二件大事便是城中有不少潜伏者不断打着朱五的旗号搞破坏行动，今天放把火，明天来次暗杀，这还了得？第三件事便是许多南汉的权贵军商贾都想趁乱携巨额财富潜逃，这是潘美最关切的问题，他们这些人要是跑了，这广州和一座空城

有什么分别？人可以跑，钱得留下！不然留下一个烂摊子谁来收拾？难不成还得从大宋京师国库掏钱？当然绝对不允许！

当然，潘美知道一抓就死，一放就乱，所以采取的是半戒严。

即使是半戒严，整个广州城的大小街头也相对平时萧条了不少，虽然所有的门店明令允许正常营业，老百姓也可以上街买东西，但是看到满大街巡逻的士兵，大家还是有些顾虑，因为这些宋兵会随时叫住你进行盘问，甚至一旦怀疑你以后可能会实行搜身！

虽然不怕被搜出什么东西，但被陌生男子摸索来摸索去，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所以如无必要最近出门的人很少！即使出门也是畏畏缩缩，谨慎出行，哪有几个人敢像这少年一样毫无顾忌地四处闲逛？

而且那些宋军似乎对白衣少年有些敬畏，不敢太过靠近，看他的眼神也是一触既离，不敢多看。

别人或许发现不了这些细节，但船老大看得清楚。他的眼神相当锐利，那是经历了无数生死、多年风浪才练就的！

这少年的身份颇为神秘，非富即贵，只能小心应对。所以当少年提出想上船的时候，他答应得很痛快。

此时渔船已经驶到了大海深处，海浪不知不觉渐渐大了起来，渔船随着波浪起伏跌宕，忽上忽下，渔夫们早已习惯，随着船势不停地调整身姿，一个个地稳如泰山，袁紫珊此时扶着栏杆，倒也无碍，而辣椒就有些惨了，她既害怕摔倒又不想错过美景，所以不舍得离开甲板到船舱里，只是死死地抓住栏杆，身子几乎已经蹲在了甲板上，不停地发出惊叫，滑稽得很。

庞十五见状立刻站在她旁边，时刻准备扶住她。

船上的渔夫们都憋着笑，但笑容又怎么憋住？最终有人笑出了声。一人笑，瞬间感染了所有人，然后大家哄堂大笑。

蓦然一个渔夫指着前边的一片海域喊道：“有情况！”

船老大见茫茫大海之上并无异样，沉声道：“什么情况？”

“好像有鲸鱼！”

“这里水面不算太深，鲸鱼不该出现这里啊！”

“但我明明看到了鲸鱼的尾巴露出来一下，我不会看错啊！”

辣椒脸色本就因为晕船而有些煞白，这时弱弱地问道：“鲸鱼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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