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汝妻子,吾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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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气呼呼走出房间,然后停住脚步,手里缠着丝帕,背对房门默默等着。

从小习惯了宝玉的小意赔罪,她还以为曹操会跟出来说几句好话哄人。

可等了又等,曹操竟然没出来,似乎根本不当回事。

这下她愈发气恼,想要离开又好奇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秘密要避开自己,于是转身靠在门口倾听。

随即里面传来尤二姐娇呼讨饶的声音,气喘不已,真叫人耳朵都酥软了。

即便未曾亲身经历,心思聪慧的黛玉也恍然明白过来里面发生了何事,顿时羞的脸颊滚烫,无地自容。

她红着脸跑开,连啐几口,愤愤骂道:“蓉哥儿不是好人!大白天就这般荒淫,太无耻了!”

这边曹操畅快酣战,肆意犒劳自己。而另一边,吃完庆功酒后,徐圣没有歇着,来到关押郑大器等一干官员的房间。

房间里,被俘的武官们正互相指责埋怨,你说我设防不够严密,被反贼钻了空子,我怪你不够投降太快,毫无报效朝廷之心。总之都在甩锅给旁人,似乎自己完全没有错处。

郑大器颓丧的坐在地上,沉默无言,想到这回多半难以逃出生天,不由满心绝望,懒得搭理这些只会说大话却无能耐的蠢货。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粗暴推开,众人吓得急忙噤声,向门口望去。

却见先有人搬了把交椅进来,放在入门处,然后就见徐圣背着手意态悠闲走了进来。

待坐到椅子上,他看着这群局促难安的俘虏,笑说道:“远来是客,诸位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落座。”

这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无椅凳之类家具,他们原来就毫不顾及仪态的胡乱坐在地上。此时当着反贼的面,自然不敢有失敬重,忙摆手赔笑:“不必,不必,站着挺好。”

“你等可知我是谁?”徐圣悠悠问道。

又来?他们不禁想起先前另一个反贼头子的问话,这些反贼什么毛病!生怕别人不知他是谁!

从昨夜到现在,过了大半天时间,郑大器惊魂稍定,心知这回闯下大祸,便是侥幸逃得性命,今后的仕途也算毁了。绝望之下,倒生出些勇气来,想着不如痛骂反贼几句,至少能落个好名声,朝廷也会善待自己家人。

于是慨然喝道:“谁人不知,你是造反的逆贼!早晚天诛地灭!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众人不知他怎么就发了疯,竟敢刺激反贼,唬的魂飞魄散,将伸手将他嘴巴捂住。

徐圣身后弟子也被激怒,大声叱骂,甚而拔刀想要杀人。

但是常年传教的经历,早将徐圣的性子磨炼的非常之好,并不因郑大器出言无状而生气,摆手命弟子退下,笑道:“此言何其荒诞?徐某自问行善无数,不曾作奸犯科,不曾伤天害理。你等忽然带兵前来,难道徐某就该任人宰割?”

众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身上带着书卷气的年轻人就是反贼头子徐圣,越发胆战心惊,似乎对方笑容之中全是杀机。

这也不奇怪,先前徐圣率众迎接曹操,当时只是远远看了眼俘虏,便命人押了下去,彼此尚未近距离见过面。

武官们哪儿敢得罪徐圣,纷纷拉扯郑大器衣袖,劝说他道:“人在屋檐下啊!大人!”

郑大器说话硬气,其实心里也不想死,蝼蚁尚且偷生呢。这时见徐圣态度尚好,不似曹操之前行事粗暴,便冷淡说道:“徐先生有何指教,不妨明言。”

徐圣来此,当然是有事,不然也不会听这待死之人同他撒气。

于是神色平静的问道:“吾在敝乡传教已历数载,向来与人为善,造福乡里,便是士绅官员,亦相交好。此番何故贸然进犯?倘若说明误会,放你等归去又有何不可?”

众人本以为必死无疑,造反第一事肯定是要祭旗的!谁知这反贼如此慈悲为怀,不由大喜,连声说道:“徐先生,真不关我们的事呀,咱们早听过徐先生大名,谁不倾心拜服?谁知巡抚大人吃错了,非说你是反贼,天底下还有比这离谱的事么!”

“是啊!郑大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些解释清楚!”众人也渐渐明白徐圣此来之意,于是催促郑大器来解释。

郑大器被催问的急了,便道:“本官亦不知详情,只听说是有人向巡抚大人揭发徐先生妖言惑众,甚至招募军卒打造军械,蓄谋作乱。陆巡抚初到山东,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要加以严惩。”

“出首之人何在?可知他是何身份,姓谁名谁?”徐圣问道。

“这……”郑大器皱眉想了想,道:“听说是有人投递密信,究竟是谁做的,本官并不知晓。想来是徐先生得罪了小人,遭人构陷。”

不知不觉间,他说话的语气软了些,竟说什么“构陷”。倘若真是构陷,现在沦为阶下囚的就

该是他徐圣了!

徐圣又问了几句,却问不出确切消息,渐渐失了耐心,起身便要离开。

众人忙问道:“徐先生,可能放我等归去?大家都是乡亲,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尚在吃奶的幼儿……”

徐圣已经走到门口,回身冷笑道:“当然可以回去,明日借汝等头颅祭旗,事毕,我便亲率大军,将诸位人头送回兖州!”

说罢,甩袖而去。

见他露出凶狠本色,李千户等人亡魂大冒,不禁浑身无力的跌坐于地,口中喃喃“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郑大器不由懊悔起来,自己本来是要骂人的,要不屈而死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呢!都怪这群贪生怕死的怂货!

徐圣走出门外后,弟子便将房门再度锁上,对于里面传出的哭天抢地之声,充耳不闻。

这时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格外舒服,徐圣仰头看着碧空之中层云变幻,一时沉思起来。众弟子不敢打扰,默默站在身后等待。

先前宴会之上,曹操所言避开城池隐藏锋芒以便争取更多时间扩充实力,颇类明太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徐圣已经有所心动。

刚才又从郑大器口中得知,那新任巡抚之所以发兵捉拿自己,背后果真有人捣鬼,心里对师兄的怀疑又加重几分。

“师兄啊,伱还是老样子,就喜欢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师弟不义了!”

徐圣心里有了决断,回到书房后当即写了一封密信,唤来心腹秘密嘱咐一番。

大意便是,倘若师兄未能如约举事,那自己只好照猫画虎,同样也把他举报了!

你能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没道理大家都造反,朝廷大兵全让我一个来扛,无生老母知道了都生气!

至于俘虏如何处置他也想好了,士卒同样受尽压迫,尚可拿来洗脑改造,郑大器等官员都是老顽固,非可轻易说动。况且自己大势未成之前,招降纳叛要不得,费力不讨好!

而且,百姓久受欺压,很多人已经彻底认命,失去反抗的胆气。他们深埋心底的怒火需要用鲜血和人头才能激发出来,这些被俘军官无疑是极好的材料。

第一遭危机暂时解除,接下来势必引来更多官军进攻,须得尽速发动,抢占先机。于是徐圣命人整顿人马,准备次日对附近几县的乡镇展开攻略。

他的想法也简单,正如曹操所言,当务之急是扩充实力,不便强攻县城,那就只好下打土豪吃大户。这是数千年来农民起义的必由之路,正好让一众赤贫信众体会“信我者终身不贫”之真义!

徐圣忙着操持各项事务,忙的不可开交。而随着狂热信众将官军溃败的消息不断扩散,那些先前对造反持观望态度的农人,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暗道与其死于劳累饥饿,不如先过几天痛快日子。

于是携老带幼,争相投效,希望能加入队伍。

由于前来之人太多,徐圣只得提高标准,年过五十或是不足十五的全都拒之门外。即便如此,他的队伍也迅速膨胀,武器装备捉襟见肘,又害得他绞尽脑汁组织人手连夜打造。

此番进犯的官兵足有上千人之众,夜袭中逃跑的为数不少。他们失魂丧魄,一路不敢停歇,惶惶如丧家之犬。半路上累的跑不动了,随手就抢了百姓家的驴子骡子,紧赶慢赶回到兖州。

随着败军的到来,兖州府上下官员终于得知官军大败的消息,无不惊慌失措。

做官的并不怕辖境内有人造反,只怕有人造反却镇压不了,否则不是白送功劳么!

眼见徐圣之乱已非本州可以解决,不敢耽搁,派出数路人马,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济南,又忙着组织城防。

济南,巡抚衙门。

陆宗德虽下令拿人,其实并未太过将此事放在心上。

在他想来,举报之人必和徐圣是冤家对头,举报信中的内容很可能夸大其词。

他命山东都指挥使林安国亲自出马,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

这天如往常一般,陆宗德正在衙署里办公,忽然收到兖州府派人送来的加急塘报。接过一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兖州官员声言千余官军全军覆没,反贼兵强马壮,兵峰威逼数县,兖州城也岌岌可危,请巡抚大人速调大兵镇压。

陆巡抚忽然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抬手擦了擦额头汗珠,急忙命人去问都指挥使林安国可曾回来。

不久,林安国带着一身酒气走进巡抚衙门,见了陆宗德,大大咧咧行了个礼,有些不耐的问道:“抚台有何吩咐?让人说一声不就好了,非得让我跑一趟,这天儿可真热!”

陆宗德见他人来了,还喝了酒,便知他没有亲自去拿人,多半此时

还不知消息。

他阴沉着脸问:“本官命你捉拿妖人,人呢?”

林安国讪笑道:“区区几个妖人,值当什么!我已命郑佥事去了,过两日准有消息。”

郑大器?陆宗德都快被气笑了,看来兖州官员说的都是真的,那郑大器也被反贼捉了!

他伸手拿起桌案上的塘报便向林安国脸上砸去,怒声喝道:“郑大器早被妖人捉了,是死是活还两说!你还想他平叛,痴人说梦!”

虽说巡抚职权不断抬升,已然凌驾三司之上,成为一省最高主官,可也没权利直接处置都指挥使。

当面受此羞辱,林安国先是大怒,但是听清之后,亦感震惊,甚至以为听错了。

自己是没去,可兖州附近的卫所兵调了不少,姓徐的名不见经传,有什么能耐竟可击溃官军?

他急忙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塘报,翻开了细细看去。

兖州府官员为推卸罪责,同时也盼着巡抚衙门速调兵镇压,自然将反贼实力夸大数倍,竟说“精锐过万,挡者披靡”。

这下林安国酒意全消,官服之下的肥胖身躯开始颤抖。

鲁东南位置太过重要,一旦反贼西出截断漕运,必然京师震动,朝廷不问罪就怪了!

“抚台大人,这可怎么办?哎呀!如何是好!郑大器误我!”

情急之下,林安国说话都不利索了,还将黑锅扣在郑大器身上,全然忘了是他命人去的。

陆宗德是文官,饱读诗书,论学识涵养,较之林安国这种祖辈混吃等死的自然强过数倍。

短暂震惊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刚才发怒也是为了吓唬林安国,免得他再坏事。

这时说道:“林大人,为今之计,必须在朝廷得知消息之前,将叛贼扫灭干净。唯此方可将功赎罪,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林安国连声应道,但随即又叫苦不迭:“抚台大人,现在没人啊!这些年辽东用兵不断,精锐或是丧命辽东,或是调往登莱之地设防,我手里这仨瓜俩枣,济得甚事!”

熙朝沿袭明例,既有一省巡抚,也有地区巡抚,非只山东如此,如江西巡抚和南赣巡抚,山西巡抚和大同巡抚,陕西巡抚和延绥巡抚,都是这种状况。

二者之间并非上下级关系,莫说林国安,就是陆宗德也难以直接调遣登莱兵卒,必须通过登莱巡抚。

但这却是他不愿意做的——不是显得自己无能么!

“眼下有多少兵马可用?”他问道。

林安国想了想,回道:“山东六府,如今方便调动的只有济南、兖州、东昌这西三府。兖州兵马已被击溃,剩下的怕是丧了胆,难堪一用,只好调集另外两府的兵马了。”

陆宗德却摇了摇头,“兖州兵马不堪用,另外两府便可用?何况调集人马,耗时不短,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抚台之意是?”

“本官之意,兵,不可不调,但不能仅仅如此。”他看向林安国,道:“或可派人去向反贼陈说厉害,只要他不继续作乱,本官既往不咎,许他们改过自新!”

林安国愕然睁大眼睛:“抚台要放过他们?这怎么行?朝廷知道了必然会问罪!”

陆宗德瞪他一眼:“朝廷将会如何处置,我会不知?还需你来教!但事急从权,只需暂时稳住他们,待军队汇集,再施雷霆一击!”

“抚台英明!此计甚好!”林安国欣然赞同。

却陆宗德眉头一皱,捋须说道:“只是眼下还有个难处。”

“什么难处?抚台说来听听,或许下官能略尽绵薄之力。”林安国热情说道。

“我就知道,安国老弟是朝廷栋梁,关键时候还得靠你!”陆宗德闻言大喜,说话也亲切许多,走过来拍了拍林安国的肩膀,殷殷嘱咐道:“那前往反贼营地的重任就交给安国了!”

“啊?我?”林安国几乎要吓破胆了,急忙摆手推辞:“下官笨口拙舌,实在做不来使者,抚台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还得去调呢……”

陆宗德不容他说完,便叹道:“安国老弟,贼子奸诈,绝难取信。所以需要位高权重之人亲入敌营谈判,或许才有机会!”

要按位高权重,那该你去呀!林安国心里腹诽不已,正要拒绝,却见陆宗德脸色一沉,道:“安国老弟,若非你轻忽怠玩,不奉军令,局势何至于恶化至此?这可是唯一能将功赎罪机会!”

林安国心里拔凉拔凉的,姓陆的分明不在意自己死活啊!

可这回自己有错在先,已是戴罪之身,前途黯淡,还有的选么!

他艰难开口:“下官领命!若有不测,还望抚台照料家中子弟。”

“好!你且

去反贼处应付几日,本官这就选调精锐,势必一举荡平!”

见他仍然愁眉不展,陆宗德豪爽一笑:“安国放心去便是!纵有意外,汝妻子,吾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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