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咱们就躺在床上说说话，不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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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国失魂落魄的走出巡抚衙门，回家安排好后事，只带了两个奴仆前往巨野。

他心里未尝不存侥幸之想，这些年不是没有发生过造反的乱子，但旋起旋灭，无不被杀戮净尽。

那徐圣乃左道妖人，一向安分守己，此番举事全是巡抚所逼，未必不能说服他改邪归正。

但是想到陆宗德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非真的既往不咎，他又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无奈事已至此，自己被对方抓住把柄，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能有脱身的机会。

在他走后，陆宗德连发数道命令，让各府兵备道选调精兵派往兖州，同时又联系山东总兵杨克敌，告知妖人于巨野作乱，势甚猖獗，急应剿捕。他已决定亲帅标兵前往，命杨克敌也统帅营兵前来会剿。

卫所兵一败涂地，让他彻底失望，只得调动营兵，这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现在只求尽速殄灭反贼，若能及时镇压，不但可免罪责，还可创建大功。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并未第一时间奏报朝廷。

巨野，徐家庄。

徐圣大败官军消息飞速扩散，仅仅一天时间，附近村人拖家带口前来投效者不计其数。

尽管严格了录取标准，护教圣军的人数仍激增至八千余人，可以说附近青壮皆参与进来。

徐圣大喜过望的同时也感到举事迫在眉睫，单凭他这些年的积蓄，根本无法养活这么多人，总不能叫人自带干粮卖命吧？故此，即便各方面的准备尚不充分，尤其军械奇缺，也顾不得了。

当晚召集一众心腹议事，大厅正墙上挂着一张不知哪里搞来陈旧地图，方桌上还堆了简易沙盘，可见的确是蓄谋已久。

因为人数的暴涨，大小头目首领都喜气洋洋。徐圣见状，暗自摇头，只有他才最清楚，就算不发银子，光是吃饭都承担不起了。遂说道：“此番一战，可谓威震数县，今日前来投效者络绎不绝。”

众人哈哈大笑，徐圣却面色沉重：“然则补给已难支撑。我意明日各部即攻略四方，各自就食。待官军再来进犯，诸位还要及时归来，共灭强敌。”

房间的笑声渐渐消失，有资格在场的都是徐圣集团的核心人员。他们自然知道，天赐圣物不过是哄人把戏，徐首领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所以外出就食乃是必然，纷纷点头表示明白，追问各部如何分派。

徐圣抬手一指地图，众人随之望了过去，兖州府所辖四州二十三县尽收眼底，可惜他们中多数不识字，也看不明白。

看到众人疑惑且尴尬的表情，徐圣打消了使用地图分派任务的打算，换了沙盘。

沙盘上有城池，有山脉，有河流，这些头目多少是认得的，勉强能看懂。

徐圣指着巨野的位置，说道：“以巨野为核心，附近郓城、嘉祥、成武、单县、金乡、鱼台、邹县等数县，皆有我教设坛，信众广布。先前已命他们各自筹备。然则若各自为战，恐怕连县中捕快、民壮都对付不了。”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道：“所以，我意将圣军分作五军，除中军留守巨野，营建大本营之外，各部齐出，力求将附近各县之青壮收拢，并将地主豪绅之钱粮运回巨野……”

“等等，为何要辛辛苦苦运回来？这不是折腾人嘛！”侯五不耐烦的说道。他跟随徐圣较早，传教也卖力，信众既多，势力就强，说话也有底气。

徐圣心下不悦，却未显露，解释道：“先前便说过，官军遭此一败，稍后必调集大军，我等要聚集全力，将山东境内可调之兵，一举荡平，然后方能趁着朝廷调动外省兵马的时间，真正占据州县，经营起来。倘若不把山东境内之兵马打残，他们必追在屁股后面，搅扰的永无宁日，哪有时间经营巩固？”

众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吃定了山东兵卒不堪战，要一锅炖了，然后再从容布局。

他们并无什么远见卓识，觉得徐圣所言听着不错，纷纷表态支持，侯五不得不暂且收起异议。

接着，徐圣宣布了护教圣军各部划分和官员任命。

圣军被分作前后左右中五部，他自任大元帅，中军为他直辖，其余四军则委派实力最强的四位香主担任都督。

各军都督权限极大，可自行任命下属官职，只需向他报备即可。

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一切草创，若处处讲规矩，只会耽误事情。

众人得了官职，自然欢天喜地。

曹操此时也在场，没想到只领着三百人去夜袭一场，竟然也捞到个营将之位。

按照徐圣规划，一营员额叁仟，这无疑是准备大干一场，心气儿极高。

等众人渐渐冷静下来，徐圣开始向几位都督分派任务，概言之，这次就是要四方出击，尽快速度扩张实力，

然后同官军硬战上一场。

这当然极冒风险，农民起义的作风一向是流窜作战，动辄数百数千里地的绕圈子。但这样一来，根据地就难以巩固。想来想去，只能冒险一试，以争取时间。

至于如何实现扩张实力的目标，也无需特意说明，无非是吃大户，给穷苦百姓分钱分粮，以利诱之而已。

“你等可有异议？”分派完了，徐圣发扬民主，询问众人。

新任左军都督侯五道：“大统领，不，大元帅！现在都要反了，你何不也做皇帝？大元帅再大，也比不得皇帝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劝进的话还真引来一阵呼应，争相劝说徐圣即日登基，别叫人抢了先。

这些穷苦出身的汉子，能在徐圣门下混到高位，不乏小聪明，但很缺眼光。

徐圣曾自称“生当为帝王”，何尝不想一步到位？甚至年号都想好了。

但是经过曹操提醒之后，他觉得此举得不偿失，除了引得朝廷全力围剿，似乎没什么实际的好处。

而这些属下的想法显然和他不同——如今人少，他们获得的地位越高，将来权势越大，不然被后来者抢了先怎么办？没见这刚入伙的家伙，转眼混到了一营主将的位置？他凭什么？有信徒么！

徐圣不愿多谈此事，众人的小心思是很难打消的，好在现在自己的威望还足以震慑。于是简单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何时打得朝廷没有还手之力再称帝不迟。”

见他主意已定，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众人心有不甘心也只得作罢。

曹操插口问道：“大元帅，在下可否也如其他各部，向外攻略？营建非我所长，怕是帮不到大元帅。”

刚才徐圣之意，便是由他帅中军经营巨野的老巢，其他人则去抢人抢物，而曹操归属中军，自然是要留下的，这与他的计划背道而驰。如今局势变化速度非常之快，一步落后便步步落后，不得不虑。

“哦？”徐圣抬眼看他，有些疑惑，想不到他的积极性如此之高，莫非真的决心投效？自己的魅力这么大的？

这话当然不能问，他笑道：“孟德既有此意，那便出去历练历练！至于方向么……”

刚才靠近巨野、有一定传教基础的州县已被分派完毕，等若是划分好了地盘。可若是远些的地方，曹操数百人哪里能去？那不是找死么！

他望向四位新人都督，希望有人能主动接纳曹操。

但是众人都避开他的目光，分明不想曹操这个外人染指，已各州县视作自己的盘中餐。

徐圣沉吟几息，忽然笑道：“经此大败，兖州此时必然风声鹤唳，恐怕在担心我等过去攻打。不若孟德就去游玩一趟，缴获的马匹全都归你。这样就能来去如风，即便深入腹地，也不至于遭官军围困。”

众人听了这话齐齐松口气，曹操首战告捷，威望陡升，要说他们不忌惮，根本不可能。这下好了，倘若运气差些，曹操可能会交代在兖州城下！他们甚至因此怀疑起徐圣这是要借刀杀人。

曹操显然不这么看，待出了徐家庄，他去何处，谁人管得？当即拱手领命。

徐圣紧接着叮嘱道：“行军不便，家中女眷且留此处，省心又安全。”

这自然是为了充作人质，免得他直接跑掉，曹操含笑谢道：“多谢大元帅！”

徐圣又说了明日杀官祭旗、率众誓师的事，便让众人退下。

曹操居处。

上午尤二姐被曹操肆意折腾一番，足足睡了一个下午方才醒来。身子虽有些不适，但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愈显妖娆。

看到天色渐晚，曹操仍未归来，便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饭菜香味飘散，惊动了无聊苦闷的黛玉。她因之前亲耳听到些少儿不宜的言语，心中羞涩，便对尤二姐避而不见，这时被勾动馋虫，于是红着脸来蹭吃蹭喝。

尤二姐自然热情欢迎，落座之后，谈笑甚欢，但是一直没请黛玉动筷，毕竟这顿饭可以为情郎准备的，第一口自然该他来吃。

于是曹操回来时，便见二女守着一桌好菜，却未动分毫。

二姐见他归来，笑逐颜开，立马起身走近，帮他脱掉外袍，又端上清水让他净手，殷勤小意如刚过门的娇妻。

这亲密举动让黛玉瞧得脸红心跳，觉得自己太过多余，便起身告辞。

曹操见饭菜未动，显然在等自己，他对这个弱柳扶风的丫头，也有几分喜欢，便笑着留客道：“怎么我一来就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么？”

无缘无故就听他倒打一耙，黛玉脸色一冷，凶巴巴道：“蓉哥儿，你也太没尊卑了！我可是你姑姑！”

她已经发现，曹操似乎比较忌讳喊人尊称，甚至熟悉之

后，就没怎么听他敬称过谁！比如对于贾赦贾政，甚至他父亲贾珍，偶尔提到，竟直呼其名。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非要做他姑姑，他一定很气罢？说完就那眼挑衅的看着曹操。

曹操最烦辈分的问题，因为他的辈分属实太低，论起来，惜春可是他亲姑姑！和惜春同一辈的黛玉，自称姑姑自然也不算错。

而且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的，眉眼间颇显几分俏皮。

曹操笑道：“明日我便要率军前往兖州府城，林姑姑可要照顾好自己！”

“啊！”黛玉顿时慌了神，小脸煞白。

自从在船上无端被人捉来此地，只有曹操在时，她才稍感安心。

乱世里人命如草芥，便是精壮汉子一不小心也会送命，何况她这样的娇小姐？

黛玉急道：“你不能去！我不许你去！”

或许自己也觉得这话很没道理，又软语讨价还价：“好啦！我不让伱喊姑姑了还不成么！我喊你哥哥！这总行了吧！”

曹操也没想到她变脸如此之快，不禁哈哈一笑：“林姑姑的哥哥我可当不起，还是免了罢。”

说着又是吃菜，又是饮酒，把黛玉都快给急哭了，满含期待的向二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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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同样满心忧虑，昨晚曹操前去夜袭，她便整宿没睡，辗转反侧念了一晚的佛。

这时也开口劝道：“是啊，你走了再有人来劫我们怎么办？”

曹操对待二姐的态度可比黛玉好了许多，牵起她滑若无骨的手拍了拍，笑道：“放心，家丁全部留下，再留几个老实的士卒，让他们护卫你们。只要不出去闲逛，可保无忧。”

“这话好笑！”黛玉大为不服，反问道：“要是姓徐的要动手呢？留下的人还能拦住他？你可别忘了，他可不是好人！留在船上的家丁都叫他的人给杀了的！”

那晚袭船的江大海等人，本是想杀官泄愤，所以出手便杀人，后来只因黛玉透露身份，这才侥幸活命。这是旧事重提，眼睛都红润了。长这么大，她还没亲眼见过杀人呢！还一下杀了那么多，想忘都忘不掉。

曹操面色一沉，死的是他的人，心里岂能不怒？但是现在陷入局中，多想无益，只能暂且埋藏心底，待将来再作计较。

他目光清冷的看着黛玉，正色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徐圣翻脸，我纵留下又能做什么？唯一出路，就是出去！待到实力够强，让他投鼠忌器，你们才能真正安全！”

黛玉也知他说的有理，便不再言语。二姐强颜欢笑，为她夹菜，请她尝鲜。

她们心里藏事，郁郁寡欢，佳肴入口都没了滋味。曹操却丝毫未受影响，大吃大喝起来，脑袋里筹划着如何迅速扩充队伍。

一时饭毕，该休息了，却无人起身，曹操和黛玉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还不走？”俩人同时开口。

“这是二姐的房间！”俩人又同声说道。

二姐羞的艳若桃花，狠狠瞪了曹操一眼，当着林姑娘的面，他真是毫不收敛！像话么！

黛玉很快败下阵来，毕竟他都敢明目张胆的白日宣淫了，晚上自然更不会放过。想到此处，脸蛋儿霎时变得酡红，起身就往外疾走。

“你就不知羞吧！”黛玉临出门前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

尤二姐怯怯的看向曹操，“蓉哥儿，今晚，今晚就好好歇息吧？”

对方痴恋自己身子，这让她享受愉悦的同时也很有成就感。但真禁受不住呀，连夜奔波尚且锐不可当，休息过后岂不雄风更盛？

曹操笑道：“咱们就躺在床上说说话，不做别的。”

尤二姐不禁翻个白眼——说这话骗鬼呢，你自己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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