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节 林家人死绝了,玉儿也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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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鸡鸣阵阵,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催促:“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曹操睁眼一瞧,尤三姐正气鼓鼓站在床边,大睁着明亮眸子怒视他。

尤三姐的目光很快就从曹操身上转移走了——她看到姐姐犹在昏睡,身上不着片缕,薄薄的锦衾半盖着,勉强遮住几处要害。

三姐虽性子泼辣,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少女,见了这等羞人的场景,急忙背转过身去。

“大清早便来吵闹,又有何事?”

此时尚未得到充足睡眠,曹操还有些困倦,睡眼惺忪。

或许是因为转生的时间是衰朽暮年,现在换了年轻身体,精力便显得过于充沛,以致这些日子颇有些放纵。

“还早吗?你那贴身小姨子都已经上天下地的四处寻你了!”

尤三姐胸腔起伏,没好气的说道。至于所谓的“贴身小姨子”,自然是可爱又单纯的香菱姑娘了。

自从送殡归来,秦可卿不知为何改了主意,不再反对香菱服侍曹操,甚至给她讲说如何做的更好。

香菱也颇为尽职尽责,全然把自己当做了婢女,生怕有半点儿不周之处。

曹操暗思,香菱这丫头呆憨固执,若寻不见自己一定不会罢休,指不定就会跑进来询问尤家母女,此事可就遮掩不住了。

虽则他也没想遮掩,尤二姐早晚要纳进门来,但眼下显然并非良机,能拖得一日是一日。便不顾困倦,起身穿衣。

尤三姐往外退了两步,双臂抱胸,冷眼旁观。

富贵人家的衣服款式精致且繁杂,头上身上又有发冠腰带等配饰,自己给自己穿衣并不方便,往往需要下人服侍,曹操也不能例外。

见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凝滞,尤三姐嘴角轻扬,忍不住嗤笑一声:“真不知你是怎么长大的!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利索!”

嘴里这般说着,脸上也是嫌弃的表情,她却主动走到曹操身边帮忙,举手投足甚是体贴。

曹操举着双手,任由她施展,心里微觉诧异,疑心道:“你今个儿吃错药了?打的什么鬼主意?”

“混蛋!你才吃错药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反被误会,尤三姐忿然回怼。但是说完之后,神色也变得有些黯然。

她垂头低语道:“昨晚你教训的不错,我们娘仨衣食住行皆赖宁府供给,的确没有对你耍脾气的资格。”

人穷气短,尤三姐纵然心比天高,此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力。她并非如二姐一般,只盼着找个好男人,锦衣玉食不愁。但是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残酷,若非依赖宁府,实在不知有何活路。难不成也如村妇在田间地头操劳?她是绝然不甘心的。

看着这个不及二八的小姑娘,曹操并无嫌恶之意,笑道:“人孰无过?知错就好。旁的不说,我向来不缺容人之量,岂会与你这小女子计较!但凡事可一不可二,今后若再敢无礼,我必重重严惩!”

说着,曹操挥手在尤三姐翘臀上用力拍了下,发出“啪”的一声响,算是警告。

此举又惹得尤三姐心头怒火升腾,抬眼瞠视于他。不过最后只是含义莫名的轻哼了一声,默默无言的转身走了。

曹操看了眼床上鬓发散乱脸色红润酥软一团的尤二姐,甚觉满意。其他不说,二姐肯强忍羞意辗转承欢的姿态,就让他回味无穷,堪称妇人中的极致。所以更加觉得携带尤二姐同行的决定无比正确。

他从小院里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一脸急色到处寻人的香菱。

“大早上慌什么!丢了魂儿了么!”曹操喝了一声。

若非这丫头在外捣乱,此时自己还拥着二姐睡觉呢。

“啊,姐夫,伱怎么在这儿?你去哪儿了?刚才去你房间怎么没看到人呢?”香菱发出一连串的问题,神色疑惑的看向他背后的小院,心里有些纳闷——姐夫这么就来见尤家姨娘做什么?

“呵!我竟不知,你何时成了锦衣亲军,也学人刺探军情了?”

曹操口中嘲笑,抬手屈指给她脑门来了一下,略施薄惩。

“我没有呀!”香菱揉着生疼的脑门,委屈巴巴说道,两眼蓄泪,眼睛霎时红了一圈。

曹操最不耐烦这些,问道:“到底何事!快说!”

“没事!真没事!”香菱忍着不敢哭,抿着粉唇摇头否认。

曹操眉头微凝:“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快就会撒慌了!抬头看着我!”

没想到自己掩饰之举轻易便被识破,香菱心里很是沮丧,有些手足无措。

事情其实很简单——秦可卿自知昨晚又得罪了郎君,辗转反侧,一夜难眠。今早天刚亮就委派香菱过来探看,嘱咐她若有异常

须及时回报。此等事当然少不得最后叮嘱她要保密。而香菱也很是听话,做好了被姐夫打死也不出卖姐姐的心里准备。

见她沉默不答,摆出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曹操便知多半和秦可卿有关,也就没有追问,吩咐她去准备早饭。

宁、荣二府皆是一日两餐,巳正时才吃头顿早饭,大约是上午十点钟。但是曹操近来颇为注重锻炼身体,消耗甚巨,又多了尤二姐这块儿需要卖力耕种的田地,于是就改成了一日三餐,早上这顿饭的时间也提前了一些。

“可是你不要先洗漱么……”香菱糯糯的问道。

曹操快被这个蠢丫头气笑了,抬手托着她的下巴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婢女不是厨娘?去厨房传个话能费多少时间?你还要动手做饭不成!”

“哦哦哦!我知道啦!”香菱点头不迭。曹操无语的摇摇头,径自去了。

自觉逃过一劫,香菱忙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逃命似的小跑离开。

路上还不由腹诽——姐夫脾气也太大了,动不动就呵斥人!他和薛大爷差不多!比起姐姐和宝姑娘可差远了!

……

不多久,曹操在香菱的服侍下洗漱完又吃过早饭,传令命一众家丁集合。

这些家丁都是他亲自从家奴里面挑选出来的年轻人,身高体壮,勉强凑够了半百之数。

这阵子家丁们也没闲着,除了当差的人,其余全都被焦大聚集在练武场上操练。

曹操启用七老八十的焦大并非“慧眼识珠”,纯属无奈之举。堂堂宁荣二府,军功起家,如今竟没一个经历过战阵厮杀的,反叫焦大这半条腿踏进棺材的老头子拔了头筹。

至于聘用外人也并非没有想过,但是目前团队初创,尚不是时候,还需等待。

焦大性情耿直,脾气暴躁,往日喝多了连贾珍、贾蓉都敢随意叱骂,得罪过的下人更是海了去了。赖升做大管家之后,更是带头排挤他。

或许是因为曹操逼杀了长年累月欺辱他的赖升,焦大对曹操的态度大为改观,至少见了面也要喊声“大爷”,不敢再吹胡子瞪眼的吆喝。在接到这件酬金丰厚的差事后,他也欣然赴任,竟似焕发了第二春。

贾家上下一惯势利,不少人羞辱过焦大。这老头子心里藏了不少旧恨积怨,此时“大权在握”,少不了借机报复。

因他尚能控制分寸,也只是以故意加重操练,曹操就没有过多干涉。

经过月余时间的艰苦操练,这些年轻家丁如今个个精神抖擞,较之先前浑浑噩噩的模样何啻天壤之别!这既是焦大刻意加重操练强度之故,也是曹操杀鸡儆猴起了作用,无人胆敢懈怠。

宁国府的演武场设在靠近祠堂的院角,场上刀枪剑戟等武器全都是近日从库房里翻找出来的,打磨过后重新上了油。

焦大指挥众人,先表演了一套大开大合的刀法,虎虎生风,气势颇壮。但是落在行家曹操眼中,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若放到战场上怕是只有挨砍的份儿。

演武结束,曹操让众人中会骑马的站出来,大约只有三分之一。

想到还需人留在船上看守贾珍棺椁,曹操便也点了几个不会骑马的,凑足了二十人。

他吩咐道:“你等今天无需当值,先随我去选马,稍后回家收拾些衣物,明日同我南行。还有,回家前可以预支三个月的月银,留给家里使。”

被选中之人闻言无不大喜,他们都是年轻人,对六朝古都的金陵亦心存向往。没被选上的人且叹且羡,恨不能以身代之。

曹操对后者言道:“尔等打起精神,给我守好门户!若府里安然无事,待我回来亦有重赏。若有人妄生事端,贪杯滥赌坏事,也休怪我不念旧情!”

“奴才领命!”众人心下悚然,急忙应了一声。

曹操带了那十几个要骑马同行的,一同前往曾经的赖家宅邸,也就是如今的贾家族学。

赖大、赖生的华贵府邸如今变作一东一西两座学堂,都已修葺妥当。曹操命余禄四下探访文武名师,重金延请。

此举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让贾家子弟进学,他尚未在族人中发现什么可造之才,而是想掌握一定的师资力量,今后招收些穷苦少年加以培养,待长大了可以充作亲卫。

简单视察一番后,曹操提点了余禄几句,这才带着众人走进后花园,准备挑选马匹。

赖家的花园原本齐整宽阔,内中不乏泉石林木,楼阁亭轩,颇为精致。曹操却派人将水塘填了好些,挡路的大树也给砍了,腾出空间来放养马匹。众人干活时甚觉心疼,好些人说蓉大爷造孽。

曹操却觉得值得,如今园子里养了百余匹健马,都是倪二的好兄弟王短腿儿四处寻摸来的,皆是一等一的良马。那倪二听闻他要远行,近日

总是装作闲着无聊,过来帮忙喂马。

真实目的则是多在蓉大爷面前露脸,得到提携。碰巧他今天也在,见曹操来了,殷勤过来请安,又特意给曹操推荐了一匹全无杂色的大红马。只是这马性子颇烈,他有些担心曹操降不住。

曹操浑不在意,翻身上马,当场调教起来。那大红马果然脾性不好,肆意跳跃乱撞,狠狠斗了一阵。可惜到底没能将曹操摔落于地,最后只得接受了被骑的命运。

曹操跳下马来,伸手抚摸着马背,满意笑道:“果然不错!吾之绝影,差相仿佛矣!”

倪二等人通不读书,哪里知道这“绝影”乃是曹操旧爱,可惜死于张绣之乱,当下一个劲儿的赔笑赞叹。

曹操这边为出行做着准备,另一边的荣国府里却也不得安生。贾母因他无礼,心里始终难以释怀,唤了贾政过去。

“听说蓉哥儿要回乡了,你可知道?”贾母问道。

“儿子知道,前几日他同我说过了。”贾政低头回答,心里有些疑惑,不知贾母是何意思。

“这样的大事,他一个人就决定了?祖茔虽说四时祭祀不绝,到底年久失修,也不曾为珍哥儿准备阴宅。这短短数十日,他就能准备妥当?珍哥儿在天之灵,死后被这般随意处置,岂能安心?”

“这……”贾政不知贾母怎么突然就关心起贾珍的“在天之灵”了,忙回答道:“蓉哥儿心里有主意,既然是安葬他父亲,儿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见他摆明了要置身事外不愿插手,贾母没奈何,手撑着额头道:“罢罢罢!你贾家男人都不管,我老婆子闲操这个淡心作甚!去去去!”挥手就赶他走。

贾政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匆匆去了。

没过一会儿,宝玉站在门外探头探脑,表情畏怯。

贾母看到后笑说道:“进来罢,你老子早走了!多大的人了,见了自己老子还总是老鼠见猫似的!”

房间里的几个丫头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宝玉也神色赧然的扭了进来,然后一头撞进贾母怀里撒娇。

先前他听见贾母让人召唤贾政过来,惊恐莫名,抢先一步跑了出去。这时自然是听到贾政离开的消息才敢回来,刚才先行探看也是为求万无一失。

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贾母忙问怎么了。

宝玉道:“老祖宗,刚才我去瞧林妹妹了,她正抱着姑父的来信哭呢!我劝了老半天也不济事,反被她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

旁的事贾母还有办法,林如海远在扬州,她纵然有意也不可能像招呼贾政这般随便唤来。老脸微微一黯,嘱咐道:“那你就多去陪陪她,逗她开心!”

“唉!整天闷在府里,能玩的都玩了,无非是逛逛园子,做些不疼不痒的小游戏。我却不知还有什么逗趣的事!”宝玉十分苦恼,眉头蹙成一团。

“有了!”他忽然想到什么,惊叫了一声,兴奋的说道:“蓉哥儿不是坐船回金陵么?我打听过了,走水路去扬州更近!扬州就挨着大运河呢!不似去金陵,还要逆水行舟。不如我们也送林妹妹回家看望姑父吧?”

“你说的轻巧!”贾母轻轻拍了下他脑袋,说道:“这一路辗转千里,风餐露宿,女孩子怎么受得了?就算是走水路,也免不了风浪颠簸。若是半路上遇上劫道的强人,更生死难料。你林妹妹身子骨柔弱,怎么承受得住?”

“可以让琏二哥护送嘛!他每年都往平安州走上几趟,是出惯门的,必能安排妥当!”

宝玉把主意打到了贾琏身上。贾母却忽然心生狐疑——按照宝玉的性子,他是断不会舍得和玉儿分开几个月的,怎么会这么上心?

贾母盯着孙子问道:“那你呢?”

宝玉心里正做美梦,想也不想便回答:“我也去啊!现在老爷休沐在家,害得我总是提心吊胆,这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贾母心道果然,就知他不会舍得和玉儿分开!

可是你俩被贾琏护送着去扬州,倒是玩的开心了,我老婆子怎么活?

更不要说如今贾赦养伤、贾政养病,家里之事少不得贾琏出面操持。

贾母断然否决,轻斥道:“胡闹!家里几十号人没日没夜的伺候着,你尚且时不时闹病,去了外边儿无人照管,谁知会闹成什么样!想也休想!”

“老祖宗~紫鹃偷偷告诉我了,林妹妹问过送信的人,那人说姑父身子不大好。所以林妹妹十分放心不下,以泪洗面。我瞧着心里很不落忍,就想成全她一次。”

宝玉仍不放弃,说起此番想法的来由,试图打动贾母。

“莫说如海现在尚且无事,将来便是林家的人死绝了,我玉儿也不回去!”

出乎宝玉的意料,贾母不但没答应,态度反而更加决然,荣庆堂

里一时间显得分外压抑。

宝玉不敢继续缠磨,陪笑道:“老祖宗,我可记住这话了!等哪天姑父真不在了,我倒要看看你放不放人!”

他们祖孙二人在屋里讲话,未成想,此时黛玉就静悄悄站在门外台阶上,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煞白,眸光黯淡。

适才宝玉去黛玉那边避风头,不巧正碰上黛玉心绪不佳。

爱使小性儿的黛玉当即给他甩了脸色,逼得他不得不落寞退走。

可是待他走了,黛玉又不禁后悔起来——可别因此激的他犯了旧病!

于是也悄悄的跟了过来,想看看他如何了。若果真生气,自己不妨说几句好话赔罪。

然而却未曾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听到他们祖孙之间一番谈话,差点儿没被气死!

“将来便是林家的人死绝了,我玉儿也不回去!”

这句话似乎有种魔力,不断的在黛玉心头回荡。心神恍惚之下,她只觉天地寂寥,自己如落单的大雁,望断天涯,仍不知归路何在。

林如海在信中只略谈了几句对亡妻的思念,并未说近来身体如何。

但是聪明如黛玉,专门将送信的人唤了进来,仔细问过。才知道自己离家之后,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年服药。送信的虽不是贴身服侍的下人,却也有所耳闻。

这也容易理解,林如海祖上是列侯不假,可到了他这一辈世爵已经没了。

他是靠着刻苦读书,最后金榜题名,成为那一届的探花郎,这才得以入仕。巡盐政务繁忙,家中也是不断遭逢惨事,先是独子不幸夭折,继而中年丧妻,接着唯一血脉远赴千里之外,数年不归。

只不过不惑之年而已,却似已进入人生迟暮的状态,沉重浓郁的哀伤弥漫字里行间,黛玉读之心中凄然。

然而更让她觉得悲凉绝望的,却是贾母出言无忌,这何异于诅咒父亲早死?

虽是至亲,她也隐隐生出些许愤怒,小小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甚至伤心的想到,万一父亲真的发生意外,真的不幸仙去,老太太会否真的不许自己前去送葬?

她不由担心起来,泪水似断线的珠子,滴答滴答掉落。

“林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耳畔传来一声问候,却是鸳鸯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黛玉伫立阶前,暗暗垂泪,不由好奇。

黛玉一惊,回眸看到是鸳鸯,急忙抹去泪水。尚未想到如何回答,里面传出贾母的呼唤。

“玉儿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宝玉正说你呢!”

贾母的声音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黛玉听在耳朵里却觉分外陌生。

或许外祖母只是把自己当做母亲的替代品,只要她能看到便好,至于自己心里如何煎熬,却是不会想的。

啊!我怎么会这样想老太太?黛玉心里有些奇怪。难道就因为老太太说了几句自己不爱听的话,就和她见外了?

她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差了,可还是觉得和贾母之间生出厚厚的隔膜。

“老祖宗!”在贾母催促声中,她终于走了进去,强堆起一张笑脸,愈发显得柔弱可怜。

“玉儿莫哭,再哭可要心疼死我了!”

贾母将黛玉拥入怀里,手在她瘦削身板上摩挲,面容十分慈祥。可是黛玉心中生寒,再难如往常那般为之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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