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宇宙尽头归一的点
莎伦带着莫凡来到交易中心的导航机前，申请了一个二人记忆体验包间。
支付了五百联邦币后，两人胳膊上多出一串数字，37642。
两人进入记忆体验区，随便找了一处空白的门，在房间号上输入胳膊上的数字，打开门走了进去。
包间内是公寓式布置，四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能看到下方的霓虹街。
江面上密集的船只，天空接连不断的烟火，以及各投影的巨大广告虚影近在眼前，热闹非常。
与外面的极尽喧闹相反，公寓内的十分安静，轻松的纯音乐，配合暖黄色的灯光，让进入者身心都能快速放松下来。
进入私密空间后，两人的外形从火柴人和猫咪团子，变回了他们本体的样子。
两人来到公寓客厅，客厅正中央，摆放着两张躺椅。
躺椅的模样莫凡很眼熟，和他接入自由界使用的连接设备十分相似。
他躺到上面，发现就连操作界面的设计风格都十分相似。
他看向莎伦，莎伦很干脆的承认道：
“你猜得没错，我是参考了它的设计语言和操作方式。”
“你不怕他们告你侵权吗？”
莎伦不在意地道：“没事，私自接入自由界是非法生意，不用担心专利的问题。”
莫凡躺在躺椅上，翻动着操作界面里的内容，问：
“记忆读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看一个人的某段记忆中的画面吗？”
莎伦解释道：“记忆读取，并不是简单地向你展示某段记忆，而是让你作为记忆片段中的主角，从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各个方面，完整体会这段记忆。”
“在读取记忆时，只要你的感官足够敏锐，你甚至可以比当事人感受得更加清晰。”
莫凡挑了挑眉，道：“听上去，像是短暂地变成另一个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
莎伦继续道：“这种技术，被联邦称为二代超梦。”
“一代超梦技术，拍摄超梦影片时，必须在当事人体内植入超梦芯片。这种技术的局限性很大，不够自由，如果一段奇妙的体验发生时，当事人并没有植入超梦芯片，那就无法制作出超梦片。”
“所以，就有了超梦二代技术。不需要超梦芯片，只需要读取目标记忆，并完整地提取出来，就能制作出相应的超梦。用这种方法，任何人都可以‘制作’超梦影片，并用来贩卖。”
“除此以外，由于超梦二代是直接读取记忆，所以它能读取到的，不只有当事人实际发生的事。很多人都会录下他们的梦境，制作成特殊的梦境超梦，它们比现实超梦更加受欢迎。”
莫凡：“听上去像是个不错的买卖。只不过，这种技术真的没问题吗？”
随意读取别人的记忆，并制作成影片，让其他人一起体验。
光想想，就觉得十分不妙，有许多隐患。
莎伦说：“超梦最开始是军用技术，被用来培养宇航员、机甲操作员和飞行员等高难度兵种，多体验几次老兵的操作，能让新兵更加快速上手。”
“后来扩展到警用，直接代替测谎仪，或者在当事人允许下，提取目击者的记忆，更轻松地找到犯罪嫌疑人。”
莫凡插话道：“等等，让我猜一下，应用过程中，某些超级公司嗅到了商机，就把这种技术下放到民用层面，对不对。”
莎伦摊开手，说：“伱说得没错，所有能赚钱的行业，都绕不开超级公司。由于读取超梦影片的设备太过昂贵，他们甚至将超梦技术直接并入了自由界，让所有人都能通过自由界，体验到超梦。”
莫凡翻看着控制面板中的资料库，里面的超梦影片类型五花八门。
超梦片题材中，占比最大的四个领域，分别为梦境类、教学类、体验类和猎奇类。
看着五花八门的教学类超梦影片，他说：
“我怎么觉得，超级公司们，难得做了点好事？”
莎伦对此嗤之以鼻，“只不过是赚钱路上顺手为之罢了，从提取超梦、购买体验资格、付费体验超梦，到解锁超梦中的额外功能，每一部分，公司都能从中获取巨额利润。”
“而且即便是所谓的下放民用，也只有卫星城及以上的居民，才能享受到这项技术。而联邦中超过70%的人口，都居住在彗星级和流星级城市，以及荒原。”
莫凡耸了耸肩，“无所谓，至少他们让我用上了。”
看着五花八门的超梦影片，他看哪个都觉得很有趣，一时犯了选择困难症。
还好在搜索栏的旁边，有一个按照标签模糊搜索的选项。
对于蔚蓝星，他感兴趣的事很多，但既然身处自由界，那当然要了解一下他最关心的自由界问题。
多了解自由界，说不定就能找到这里孕育新世界的秘密，并找到融合新世界的线索。
他先选择了教学区，然后输入了自由界，起源和衍化，以及神秘学三个词条。
很快，符合他要求的超梦影片出现在列表里。
搜索结果足有数十万个。
因为加入了神秘学的标签，里面有很多自称先知的神棍，用宗教的神迹来形容自由界。
只是看到标题，他就懒得点进去。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去掉神秘学的标签时，莎伦说：
“如果符合你搜索的结果太多，你可以试试「当前搜索结果下随机播放」，那个功能很好用，能根据你当前的想法，推送出你想要看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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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读取我的思想？”莫凡瞬间皱起眉头。
“能读取一部分浅层思想，你接入它的时候，弹出来的「隐私协议」里有这一条。”
莫凡：“我没看，这种弹窗，我向来都是直接同意。”
他照着莎伦的建议，选择了随机播放。
一个超梦影片出现在他眼前。
超梦的名字为：自由界的诞生，和宇宙的终点。
上传人的名字是莫比斯，头衔不是某某神父，某某先知，而是联邦第一大学教授，自由界开发者。
加载超梦影片后，随着眼前一阵恍惚，再睁眼时，他已经来到了一间大学教室中。
台下坐满了人，而他，则作为讲师，站在台上。
他无法操控自身，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切，仿佛他真的在给那些学生上课。
他甚至能感受到莫比斯在讲课时的思考过程，难怪超梦技术，最开始会被用于培训特殊兵种。
还好是一节科普性质的课，里面专业知识并不多，他一路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算有所收获。
课堂最后，莫比斯说了一段话：
“在我像你们一样，还是学生的时候，曾听我的老师说，创造自由界的灵感，来自宇宙尽头归一的点。”
“从宇宙大爆炸，到宇宙毁灭，其中诞生的无穷个宇宙，无穷个宇宙中的无穷个平行世界，都凝聚在这一个点里。”
“看到那个点，就相当于看到了无穷的可能性。”
“以前我以为老师在开玩笑，直到前一阵，我也观测到了那个点，并从那个点中，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人类再次进化的可能。我可以告诉诸位，智慧生命的下次进化，就蕴藏在自由界之中！”
莫比斯说这段话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那幅画面十分模糊，看不真切，它就是莫比斯口中观测到的宇宙尽头归一的点。
巧的是，莫凡也见过它。
在莫比斯模糊的记忆中，那个点就像一扇空洞似的门。
那扇门，正是莫凡前世打赢了拳赛，从老板手里拿到大衍炼体法后，在梦中跨过的那扇门。
也正是那扇门，将他送到了蔚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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